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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個徐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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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個徐夏

“這還不簡單, ”徐夏站起身,“一半拿來做肥料,另一半做成魚粉,當飼料餵給家裏的畜生吃不就行了。”

寧富田:“你又不是不清楚, 魚粉生產一向是虧本的, 咱們隊可沒買那自動制魚粉的機器。”

徐夏:“用不上機器, 把這些臭魚爛蝦分下去,水煮後曬幹, 再磨成粉就行了,不然您說還有什麽辦法?”

寧富田見狀只好點頭同意, 進了廣播室通知村民依次去碼頭上將腐敗的魚蝦領回去。

“滴滴滴~”廣播室外面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。

寧富田探出頭一看,是收購站的孫站長開著小貨車上門收牡蠣了。

待貨車在養殖池旁邊停穩後, 收購站的小王和小李從車上跳下來,將一筐一筐的牡蠣擡進車鬥裏。

寧富田從隊部剛走過來,剛好就看見他們要把最後一筐牡蠣擡上去。

“孫站長, 等等,”寧富田噔噔噔跑過來, 出言阻止道, “這最後一筐是留給陽高學生的,他們忙前忙後, 肚子該餓了。”

小王和小李只好將這最後一筐牡蠣放回了地上。

孫站長從耳朵上摸下來一根煙點燃, 放到嘴裏狠狠地吸了一口說:“寧支書,剛才路過碼頭, 你們隊這次出海撈回來的東西壞了啊。”

“是, 所以我們這不就準備花錢在船上裝制冰機嘛。”寧富田不好意思地摸摸頭。

“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呢, 最近天氣熱了,好幾個隊送來的魚蝦都臭了, 不光拿不到錢,還得倒貼機油錢,”孫站長緩緩吐出一口煙圈,繼續說道,“趙書記說,願意安裝制冰機的隊,公社給補貼一半的錢,收購價也得比普通的高三成。”

“那敢情好!”寧富田聽到公社給補貼,心裏頓時樂開了花。

孫站長:“不過這收購價漲了,要求也得相應提高,光用冰塊保鮮還不夠,要想賣得上價,你們最好一打撈上來就立刻處理,把血啊內臟啊都去除掉。”

寧富田只覺得頭都大了,忙提高音量大喊起來:“三水!快過來!”

好在寧三水並沒有走遠,三兩步就走了過來。

寧富田將孫站長的話又覆述了一遍。

“這我可不會,”寧三水不好意思地笑起來,“我就會開船。”

孫站長:“那就只能按原來的價格收了。”

寧富田眼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,氣得快暈過去了。

“不就是處理漁獲物嘛,我會!”在一旁收工具的徐夏插嘴道。

“這你也會?”寧富田狐疑地問。

徐夏:“不信?我給你們演示一遍?”

不等寧富田答話,孫站長就一口答應:“行,正好今天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,我就留在這裏看看。小王、小李,你們把這些牡蠣運回收購站去,記得放進冷庫。”

小王和小李上了貨車,剛要發動,孫站長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,攔在車前說:“等等,從車鬥裏擡一筐魚,再拿一個塑料箱下來。”

等準備工作做完,眾人便將東西都擡到了食堂裏。

徐夏從竹筐裏輕輕捧出一條魚,一邊放在水龍頭下面細細沖洗一邊說:“這洗魚的時間要控制好,一定不能破壞魚體表面的黏膜。”

待確認魚體表面的泥沙都沖刷幹凈後,徐夏左手捧著魚,右手拿出一根長針,眼疾手快地插了進去,狠狠搗了兩下說:“從靠近魚肚子這邊的尾部向上量3cm左右,刺一個洞,就可以將血放出來了,一定要刺斷魚脊骨,才能放得徹底。”

只見那直徑約1cm的小孔裏緩緩流淌出一股紫紅色的血。

待血水流凈後,徐夏又將魚翻了個面,腹部朝上,指著靠近尾部的一個小孔說:“這裏是魚的洩殖孔,相當於我們的□□。”

只見她右手握剪,不加思索就插進洩殖孔裏,再朝著鰓部斜剪上去,在魚身上開出一條5cm長的刀口,伸出左手慢慢將內臟掏出,又將魚放到水龍頭下仔仔細細沖洗起來。

“你處理起魚來倒是一把好手。”寧富田見她動作十分利落,在一旁笑著點頭。

“不是吧,這樣就完了?”孫站長額頭微皺。

“別急啊,孫站長。”只見寧文端著個搪瓷盆從院外走了進來,哐當一聲放到徐夏腳跟前,又順手從懷裏掏出根溫度計插進盆裏。

只見那搪瓷盆裏正正好裝了一半海水。

徐夏見魚身上的汙漬已經洗幹凈,朝腳邊的盆努努嘴問:“現在幾度?”

寧文從盆裏抽出溫度計,舉過頭頂仔細辨認刻度。

寧富田很有眼色地從她正前方挪開,屋外的陽光正好投射了進來。

寧文:“5度。”

徐夏點點頭,便將手裏的魚按進了盆裏。

孫站長:“這一步是幹什麽?”

徐夏解釋道:“迅速給魚體降溫,保持肉質鮮美。麻煩孫站長給記個時,2分鐘後叫我。”

等2分鐘的時間一到,徐t夏伸出兩只手將冷浸後的魚托出,稍微瀝幹水分後,放進了孫站長帶來的泡沫保溫箱裏。

依樣畫葫蘆,又處理了十幾條魚放了進去。

待泡沫箱裝至一半後,徐夏一邊將寧文洗幹凈的石塊放了進去一邊解釋:“隊裏現在沒有冰塊,我就用這些石頭模擬吧。經過冷浸後的魚蝦最多只能在泡沫箱裝六成,剩下的空間都用來放冰塊。”

“魚體和冰塊之間要先蒙上一層塑料布,冰面要低於泡沫箱一節食指的高度,最後再封蓋。”

孫站長:“為什麽不直接放滿冰塊?”

“對啊,你留了空隙,冰塊反而會更容易融化。”一直默不作聲在旁邊認真做筆記的寧三水也發問了。

徐夏一邊合上泡沫蓋一邊說:“在漁船上,這些泡沫箱都會堆積存放,如果冰塊裝的過滿,容易直接壓壞魚體。”

孫站長立在一旁,見徐夏一氣呵成完成了這套動作,終於露出個滿意的笑容:“不錯,就是這樣,徐夏你倒是把書本裏的知識學的很到位。”

見孫站長誤以為她是在書裏學到的方法,徐夏更樂得不解釋了。

“三水,記下來了嗎?”寧富田拿胳膊戳了寧三水一下。

寧三水這才回過神,舉起自己手裏的本子嘿嘿笑著說:“腦子記不住,它記住了。”

寧富田一看那紙上的鬼畫符就樂了。

這邊事情處理完,徐夏和寧文同許老師請了個假,準備先回趟家,洗個澡,畢竟一身的魚腥味。

不想離寧家還有100米,就看見門口停著輛熟悉的摩托車,車上正坐著衛紅。

徐夏和寧文咚咚咚跑上前,驚喜地問:“衛姐,你怎麽今天想著來了?”

“進去再說。”衛紅正無聊地掰手指,看見兩人回來了,麻利地翻身下車,雙手扶著車把往院子裏走。

將車停放在院子裏後,三人便進了堂屋。

寧文正打算去竈屋給她拿喝水的盅,衛紅一把將她拽了回來,按到長凳上坐下,又神神秘秘地插上堂屋的門,把窗戶都關上,壓低聲音說:“戶籍科最近忙不過來,把我抽調過去幫忙,你們猜,我發現了什麽?”

徐夏和寧文兩人都覺得摸不著頭腦,搖了搖頭,異口同聲地回答:“猜不到。”

衛紅:“陳麗珠這個名字,你們還記得嗎?”

寧文點點頭:“記得,我們原來的同學,還是一個宿舍的室友。”

衛紅:“那就對了,我在戶籍科的檔案裏看見,她現在改了名字,叫寧文!”

“這事我們去年就知道了,”徐夏點點頭,“她表姐親口告訴我們的,她改和她媽姓寧了。”

寧文傻笑起來:“她可能是覺得我名字好聽吧。”

“你倆真是不長心眼,”衛紅氣得戳了寧文額頭一下,“如果單單只是她改了名字也就罷了,我發現她家戶口本上,有個遷出去的人,叫陳麗梅。”

徐夏:“麗珠、麗梅,是她的親姐妹吧,這有什麽奇怪的,興許是結婚遷戶口了呢。”

衛紅湊近兩人說:“我當時覺得奇怪,就特意問了戶籍科的同事,你們猜怎麽著?陳家說這陳麗梅不是他們親生的,是從鄉裏面抱養的,現在這家人把她要回去了。

我又去翻了這家人的資料,一查嚇一跳,陳麗梅的戶口在鄉裏一戶姓徐的人家裏,改了名字叫徐夏!”

寧文:“不是,她家有毛病吧,怎麽可著我倆薅啊。”

徐夏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,翻過年就是1977年了,要恢覆高考了,可是按理說,陳麗珠一家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。

可萬一她們真是沖著自己和寧文來的,那可就要給他們個教訓了。

“有件事我思來想去該告訴你們,”衛紅語氣嚴肅,“我家有親戚在平京,據說上面的口風松了,在研究恢覆高考的事,這陳家會不會也從哪裏得了消息,想在高考上做文章。”

寧文眉毛一挑:“衛姐,你是說冒名頂替上大學?”

不等衛紅答話,徐夏插嘴道:“不過陳麗珠自己成績就挺好,犯不上冒充我們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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